【摘 要】本文旨在分析影响全球性高等教育需求的某些趋势，描述目前学术界对组织结构进行改革的推动力，探讨在20世纪的远程教育变革历程。通过对阿萨巴斯卡大学商业学院的个案研究，阐述了技术革新与远程院校的组织结构特征的结合，能为全球大学教育提供更有效的教育模式，并让我们重新认识这一学术领域。在这一变革过程中，不同的大学并不需要放弃自己独有的特征。

【关键词】 第五代远程教育；网上教学环境； 异步知识分享信息系统


作者简 介：

　　 大卫·安南德（David Annad）曾获得执照会计师、工商管理硕士和教育博士。在1987年开始学术生涯之前曾从事过8年的公共会计工作。他在阿萨巴斯卡大学担任会计学教授已长达13年，负责商业学院的多门财会本科课程。2002年，他受聘担任本校商业学院院长，并继续从事工商管理硕士课程的教学工作。他的研究兴趣包括计算机辅助教育和基于计算机的远程学习交流，以及远程学习对远程大学的组织结构的影响。他的个人网页的网址为：http://www.athabascau.ca/html/staff/academic/ccas/davida.htm。


介绍

　　 简单来说，创造性思维是指我们并不按常规去处理事件。 ——爱默生（R.W. Emerson）


　　 穆尔（Moe，2002）曾在他的文章中报道，目前美国约有4100所高校，注册就读的学生1500万左右。在过去十年中，美国对具有大学学历的雇佣者的需求有显著的增长，1991年只占成年人口的45%，而现在则增加到了65%。至今对大学毕业生的需求还没有得到满足，这可以从男性中学毕业生和大学毕业生的薪水的巨大差异中明显地反映出来。在1971年，美国大学毕业生比中学毕业生的收入平均高47%。到了2001年，这一百分比已经增加到了112%。部分受到这一市场指示的影响，美国年龄超过25岁的大学生从1970年的28%增加到了2000年的43%。可是，美国25岁以上的成人拥有学士或更高学位的仍然只有不到25%。

　　 加拿大的情形也差不多。目前世界上只有十个国家能为1/3或多于1/3的大学年龄段的人口提供大学程度的教育，其中包括美国和加拿大。从1991年至2001年，加拿大拥有大学学历的人数增加了39%，这是整个国家成年人口增长速度的2.5倍多。可是，在同一时期，学生的学费猛增了126%，因为教育所需的费用远远超过了政府所提供的资助，而人们对大学教育的需求一直保持强势。从费用的角度来看，美国和加拿大的大学的学费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每十年就会翻一番，而这一趋势似乎还会持续下去。

　　 在世界其它地区，对大学教育需求的趋势更加明显。全球大约有8400万学生在两万所高校里就读，据估计，到2025年将有1.6亿学生希望接受高等教育。这一需求在远东地区尤其显著，因为大部分亚洲国家的白领阶层的人数正以每年2%的速度增长。

　　 人口统计学显示，学生的绝对数量、学生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以及学生的平均年龄在未来的25年内都会不断增加。人口的增加、经济活动的增长，以及对白领阶层雇佣者的需要的增长，都将导致整个社会对高等教育产生巨大的需求。

学术界的分歧

　　 以上这些趋势清楚地表明，未来人们对接受大学教育的需求会大幅增长。杜德斯塔特（Duderstadt，1999）指出，全世界对高等教育需求的增长，教育竞争的加剧，以及目前无法满足许多学生需要的组织结构，这将意味着高等教育很有可能从一个松散的为当地学生服务的大学和学院的联盟演变为一种知识产业，它的构成组织将遍布全球。政府不会控制高等教育产业，但是会对市场的需求做出反应。

　　 可是，目前传统的、基于校园的、公共资助的大学的组织结构存在着问题，它将无法应付这些可预见的变化。温特（Winter，2003）指出，多年来美国的高校一直裁减非学术人员，增加学生和教学人员的比率，降低基础设施的维护费用，以及解散学校运动队，这一现象发展到目前许多美国的公立大学开始削减教学人员。

　　 美国和加拿大的大学还面临着政府资助的零增长、甚至负增长。西蒙德斯（Symonds，2003）曾报道，从1999年到现在，美国大学本科生的注册人数增加了8%，可是政府的资助减少的例子却比比皆是。为了应对这一情况，大学学费在持续地增加。可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长远之计，一些美国和加拿大的学生现在开始转去欧洲学习，那里有更多的课程可供选择，或者转到学分可以转回自己国家的第三世界国家学习，因为那里的学费低廉。

　　 尤奇特勒（Uchitelle，2003）和克雷顿（Clayton，2003）发现，学费的不断增加给政府造成了压力，使他们不得不设法结束公共资助的大学对提供高等教育毕业证书的垄断。吉尔伯特（Gilbert，2001）指出，盈利性实体通过运用电子技术进行教学来进军高等教育领域还处在襁褓阶段。技术的不断发展，加上大学教育供不应求，而传统大学又不愿尝试新的教学法，这一切只会导致合作形式的大学机构的大量建立。在吉尔伯特看来，这是很不幸的一件事。这些机构通常都会在学术和文化方面显得苍白无力，原因并不是他们是从商业的角度去开发的，而是因为它们的办学目标很狭窄。

　　 这一趋势在某种形式上可能最终能对加拿大和美国的公立大学起到保护作用。在学术界历来采用的以理性的、严谨的探究作为追寻真理的主要手段，这常常会引来某些人对合作形式的大学机构的主导范式和价值不予接受的评论。这一现象，再加上传统上人们普遍认为大学的作用就是作为世界上储存最好的知识和理念的宝库的想法，可能削弱经济实体对高等教育所产生的影响。

　　 然而，目前合作主义观点的增长和公共经费的减少这两个对高等教育不利的因素，意味着管理者和教学人员将被迫检视由公共经费资助的学院如何建立和维持自己的价值。技术的飞速变化还没有明显地影响到大学一般的组织结构。在大部分情况下，大学教育仍然是围绕着固定的起止日期、基于群体的学习、手工作坊式的学习方法以及由此造成的有限的经济规模而展开的。

　　 这一切似乎说明美国和加拿大的大学系统需要寻找一种全新的组织形式，以应对需求的增长、学费的增加以及公共资助的有限性带来的压力。通过对高等教育中的网上和远程教育的变革的回顾，我们也许可以看出传统的大学组织结构在未来将如何根据环境的压力进行改革。

远程学习的沿革

　　 一些学者指出，远程教育的变革经历了几个显著的阶段。例如，泰勒（Taylor，2001）将第一代远程教育称为函授模式。这一模式以结构性的印刷材料为教学媒体。第二代远程教育称为多媒体模式，在运用印刷材料的基础上，又引进了录音和录像带、基于计算机的学习，以及互动录像磁碟等其它教学材料。

　　 彼得斯（Peters，1983）认为，第一代和第二代远程教育将工业发展的模式借鉴到了教育之中。例如，它们将劳动力分工、管理化、机械化以及包括资本密集技术和流水线作业等特征都应用于教育之中。不同的教学任务，如课程设计、学习内容的组织、学生支持、形成性评估以及考试等都被划分，以便由不同的人员去专门负责和完成。有了这一可靠的印刷教学包，导致远程教育减少了传统的、基于课堂教学的高校教育具有的主观性和个性化。

　　 然而，泰勒界定的第三代远程教育，即通过运用音频和视频会议以及广播技术的远程学习模式，改变了上面所说的教学传递模式。更多的老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直接接触被引进到了远程教育过程之中，这使人们对远程教育的远程性的批评有所降低。

　　 随着被泰勒命名为灵活学习模式的第四代远程教育模式的出现，人们对远程教育的有效性的评价也有所提高。这一模式的特色是网上互动多媒体的使用，网络资源的获取，以及可能是最重要的特色之一的以计算机为媒介的交流。这一特征使教育者得以引进以往远程教育过程中较难实现的一个因素：教师与学生间数字化的同步互动。以计算机为媒介的交流允许学习者和导师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分离，但仍然能实现如传统高校课堂中进行的师生互动。

　　 第四代远程教育模式的出现对许多人来说，标志着远程教育作为一种正规的高等教育模式开始被认可。正如加里森（Garrison，1997）指出的，异步交流促进了建构主义模式的学习，同时还允许学习者通过文字形式进行交流。它使学习者能进行更深入、更严谨、更活跃的思考。他认为，这能帮助学习者将不同的观念联系在一起，并建构内在的有连贯性的知识结构。

　　 另一方面，第四代模式至少在理论上使大学虚拟化组织成为可能，这也是泰勒（Taylor，2001）所描述的第五代远程教育模式的本质特征。泰勒所命名的第五代智能型灵活学习模式，它包括了第四代模式的特征，但同时加上了流水作业式的课程制作和学生服务等系统。这些系统允许从单一的一个源文件进行不同类型的媒体输出，并通过网上门户站点让学生能接触并使用诸如自动商业运作和学术建议等服务。

　　 泰勒认为，与传统的课堂教学相比，如今远程教育有能力为学生的大学学习的各个方面提供更优越的服务，同时又能大大降低成本。只要使学习系统能很好地兼容各种不同的虚拟环境，就能形成大规模的成本效益。使用相同的资金，远程教育可以为更多的学习者提供根据个人需要而定制的服务。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教学过程中对人与人直接互动的需求的减少。泰勒例举了南昆士兰大学的电子大学项目，虽然以计算机为媒体的交流是这个系统的主要教学特征，当这些互动被转换了格式之后，它们对学院来说很有价值。一部分挑选出来的互动内容被存入一个可检索的关系数据库中，可以通过关键词进行搜索，它由导师们进行维护，并可以为将来学生提出的相似的问题提供快速高效的反馈。

　　 新一代远程教育的发展重新激起了一个旧的争论话题：在多大程度上，历史性的，或按照丹尼尔（Daniel，1999）的说法，“作坊式工业”模式的传统大学教育能被新的象彼得斯提出的工业模式一样，将人与人直接的社会性、认知性互动的益处（通常被看做高等教育的标志）延伸到了虚拟环境之中的远程教育所取代呢？这是学术界所面临的一个经典性问题，因为全世界对大学教育的需求不断增加，社会也不断要求能获得更多的直接或间接来自政府部门的私人性质或公共性质的教育基金。

　　 许多网上教育的支持者认为，这一争论现在已经有了答案。泰勒的第五代学习模式可能第一次在虚拟学习环境中建立了使远程教育最初得以成功的两个关键的因素：对学生来说的灵活性和对学院来说的价值建立，这主要是指与传统的基于校园的大学相比成本的减少。不过，这一次泰勒说到，“…第五代远程教育不但成本低，它还为学生提供更高质量的学习辅导，以及更高效的教学和行政支持服务”（Taylor, 2001，第10页）。

　　 然而，尽管大学教育的成本效益完全有可能得到根本的提高，同时政府和有关盈利机构还不断施加压力，大部分公立大学似乎仍然不愿意或没有能力从本质上改变其运作模式。西门德斯（Symonds，2003）提到，技术在不断变化，而且变化的程度在未来的十年中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增强，这使经济领域内的几乎每个区域都在发生着经济上和社会上的激变，可是教育界却是一个例外。

　　 达德斯塔特（Duderstadt，1999）也提出了相似的观点，他认为，关于高等教育的需求不断增加这个问题，无法通过如现行的高校系统的管理范式来解决，从总体上来看，大学的资金结构根本无法应付教育需求的增长。以上这些问题，加上全球性商业文化的扩张，教育与生活质量的相关性的不断增加，以及知识在决定国家的繁荣和安全方面起到越来越重要的战略性作用，这一切动摇着非盈利大学对高等教育证书的垄断。

　　 通过以上的描述为背景，本文的下一部分将讨论阿萨巴斯卡大学商业学院的网上学习的发展。这一个案研究的目的在于描述技术和经济的结合是如何影响到这一教育机构的组织变革，并进一步影响到整个大学的结构变化。这些变革可能预示着全世界范围内大学教育在未来将面临的一次大型的、潜在的变迁，同时它们还提供了额外的证据来证明第五代远程教育模式提供教学上和经济上都很高效的大学学习的可行性。

阿萨巴斯卡大学概况

　　 阿萨巴斯卡大学位于加拿大阿尔伯塔，成立于1975年，它是阿尔伯塔建立的第四所公立大学，其使命是为阿尔伯塔、加拿大以及全球的成人扫清障碍，以接受传统上多重限制的大学教育。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大学已经在本科学位课程中采纳了开放入学的政策，例如，提供几乎完全通过远程教育或者网上教育的课程，招生时不论教育背景接收任何成人，与其它教育机构共同安排全面的学分互认机制，以及革新性地进行非正式的学习评估以评定大学学分。该大学在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商业以及护理等领域提供本科课程。同时它还提供商业、远程教育、健康研究和综合学习等研究生课程（详情可浏览阿萨巴斯卡大学网页：http://www.athabascau.ca/）。

　　 如同传统的基于课堂教学的校园一样，该大学提供的研究生课程通常都有固定的起始和结束日期，它允许学生之间通过以计算机为媒体的交流进行更高层次的互动，可是它也降低了学生在时间和空间方面所拥有的灵活性。本科课程则提供更多的自由，学生可以在自己选择的地点在一年中的任何时间开始他们的“个别化的课程学习”，他们可以在6个月的合同期内的任何时间完成一门课程。这些特征使阿萨巴斯卡大学的本科生能按照自己喜欢的速度完成大学课程，他们大多数人都有工作、家庭和其它一些负担。

　　 在以2003年3月31日为截止日的一年中，一共有26 000名学生注册了大约45 000门本科和研究生课程。这些数据在过去的七年中几乎翻了一番。本科课程的注册率在同一时期增长率更为显著，从整个课程注册的7%增加到了13%。然而，研究生课程仍然使用的是大学的资源，人们通常以为这些课程主要靠学费来资助，实际上研究生课程现在每年需要大约500000加元的补贴，这主要来自本科生课程的注册费的额外收入。

　　 以2003年3月31日为截止日的一年中，大学获得了大约2100万加元的政府资助。然而，这一资助并不与注册人数的增长紧密相关，它还取决于其它主要的成就指标，如毕业生的人数。其结果是，大学从政府获得的资金占整个大学资金的比重逐年减少，大学发展壮大越来越依靠学费。从政府获得的运作资金在七年之内由过去资助占学费总和的78%降到了40%。由本科生课程注册所带来的纯收入的增长是大学应付未来开支的主要手段，尽管所有阿尔伯塔大学的本科生学费都受到了政府的政策限制，最多不能超过运作开支的30%。

　　 尽管受到省政府在注册收入之外提供的资助的大幅度削减的影响，阿尔巴斯卡大学的本科生学费仍然是省内最低的。一门3个学分的课程，阿尔伯塔本地居民需付541加元，而外国学生需付790加元，这包括平均150加元的必需的课本和教材费。与大部分其它北美大学的学费政策不同，阿萨巴斯卡大学的课程注册费包括了所有的教材费用。

　　 本科课程注册费还被用来支付聘请全职和兼职的教学人员的费用。本科生的注册人数的增加，来自学费的纯收入也得以增加，这使得该大学能够在资金方面维持大学的发展。而这又是大学的远程教学模式所固有的大规模经济效益所带来的效果。

　　 不难看出，这些过程仍然展示了彼得斯（Peters，1983）所描述的工业生产的许多特征。大学不断大规模生产标准化的精心组织的教学媒体，并将课程设计、制作以及教学过程分离开来，以便将教师的知识和技能以成本效益的方式传递给大量的学生。通常由一个课堂教师执行的义务现在被分派给同一个组织中的几个成员或部门，而技术取代了许多面授教学中的教学技能。与基于校园的大学教育相比，这一过程导致了相对较高的固定费用，然而在对学生的学习支持方面，为每个注册者付出的费用则相对较低。其结果是，注册人数的增加导致了额外纯收入的显著增长，这可以用来资助有关的、必要的基础设施的建设。

　　 如果拿这所大学与省内最大的基于校园的阿尔伯塔大学相比，我们就很容易看出这种大学教育模式的相对的高效性。阿萨巴斯卡大学运作的预算大约是6000万加元，是阿尔伯塔大学的10%。阿尔伯塔大学拥有大约25 000全日制本科学生单位（一个全日制本科学习相当于10门课程注册数），这一数字现已被封顶。比较而言，阿萨巴斯卡大学在2002/03财政年只有大约相当于3000名全日制本科学生数，但这一数字每年都在增长。阿尔伯塔大学大约70%的资金来自政府的资助，这一百分比每年都相对保持稳定。如前文所叙，阿萨巴斯卡大学从政府获得的运作资助目前大约占整个收入的40%，而且逐年在递减。工资和其它津贴在阿尔伯塔大学的运作经费中占50%，而占阿萨巴斯卡大学的80%。这一差异主要是因为阿尔伯塔大学需要维持和保养相对更多的校园建筑。

　　 尽管有这些成本效益，大学在课程传递方面仍面临着巨大的挑战。阿萨巴斯卡大学从最初的基于印刷品的教学材料到网上互动教学的变革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且在许多学科领域仍然处于襁褓阶段。虽然几个不同的学术中心都在进行这方面的起步工作，这些一般都不是靠大学收入完全资助的，有时甚至具有很大的随意性。阿萨巴斯卡大学商业学院是网上课程发展最好的学术中心之一。